陌上青桑

悲伤的从来不是曾经错过了多少,而是不可逆转的结局……

如梦令*5*(葡萄闯祸喽)

  旭凤赶到九霄云殿的时候,看到荼姚掌中聚出一团琉璃净火,朝润玉打去,润玉生生挨下了这一击,跌倒在地,嘴边不断溢出的红色刺痛了旭凤的眼。
  “母神,不要。”
  荼姚还想出手,旭凤却已经挡在了润玉身前,回首望去,恰好与其目光相对,“兄长,你怎么样?”
  “旭儿,他存心加害于你,你还要袒护他?”对这个儿子,荼姚寄予厚望的同时,又恨铁不成钢,把豺狼当兄弟,他怎么就这么缺心眼,总是看不清这孽种的狼子野心呢。
  “儿臣不知母神又从何处听来此等挑拨离间之言,偷袭儿臣的人绝不是兄长,况且此番若非兄长,只怕儿臣是回不来了。”
  “润玉,你把话说清楚,旭凤涅槃之时究竟出了何事?你又为何与他一同消失不见?”太微挥手制止了荼姚,低声询问。
  润玉踉跄着站了起来,整个人摇摇欲坠,旭凤急忙扶住他,给他支撑的力量,“旭凤与儿臣终究是骨肉血亲,凤凰涅槃,非同小可,儿臣不放心,故而前去探望,怎料刚至栖梧宫,就看到一团黑影冲出,又有燎原君来报说旭凤不见了,儿臣追至下界才发现旭凤原是落入了花界,费了一番周折才将他带出。”
  一提到“花界”二字,太微和荼姚的表情都变了,太微的神情似是怀念,似是惋惜,而荼姚,则是赤裸裸的怨毒与嫉恨,掩都掩饰不了。
  “罢了,润玉,此番是朕与天后误会你了,你且回去好好养着吧,旭凤,你也回去吧。”
  “陛下!”荼姚急忙喊住太微,想说关于立储的事情。
  “朕累了,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议吧。”太微丝毫不理会荼姚在他身后咬碎了一口银牙。
  荼姚恨恨地看着润玉,都是这个孽种的错,要不是他提到花界,太微也不会想起那个已经死了几千年的女人,今天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立旭儿为太子,那个女人都死了那么长时间,还是要和她作对,焉能不恨。
  对于荼姚毒蛇一般的目光,润玉十分坦然的接受了,他本就是有意提到花界,太微会追忆起先花神,一点都不奇怪。
  “兄长,我扶你回去吧。”
  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走。”
  天界的小仙娥们今日有幸目睹到了这样一幅画面,向来温润的夜神大殿走在前面,而一向霸道的火神二殿亦步亦趋的跟在夜神的后面,不敢跟的太近,又不敢离的太远,宛如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。
  “这条路可不是回栖梧宫的方向。”
  “兄长,你中了母神的琉璃净火,真的无事吗?”
  “无事。”润玉捂住胸口,配上那苍白的脸色,怎么看怎么不可信。
  “你回去吧,你体内还残留着冰凌余毒,我一会儿去帮你疗毒。”
  “不用兄长费心,此事燎原君亦可代劳。”
  “燎原君与你同属火,治标不治本,好了,就这么说定了,我一会儿去找你。”
  “好吧,兄长……你别怪母神,她都是为了我,我代她向你道歉。”
  “我知道,你且去吧。”
  目视着旭凤的身影远去,润玉瞬间冷了脸色,甩袖回了璇玑宫,今日,荼姚在大殿上公然对他动手,太微固然不会怎么样,旭凤却是完完全全目睹了,想必过了今日,在旭凤心中,已经埋下了质疑的种子,荼姚再不复他心中那个慈祥,公正,严明的母神了。
  旭凤啊旭凤,你总是那么天真,天真到愚蠢,天真到让人发笑,如此天真的人,不配当我的兄弟,不如就让我这个兄长来教你何为人心险恶,让你看看,你所谓的父帝母神,有多么的虚伪,恶心,肮脏。
  回到栖梧宫,了听急忙迎上来,说锦觅被月下仙人带去了姻缘府,旭凤只是摆摆手,示意他知道了,被叔父带走也好,他此刻也没心情理她。
  润玉如约而至,旭凤命燎原君守着门口,两人在床上相对而坐,双掌相对,缓缓引导着灵力的运转。
  丹田处淤积多日的堵塞一点点被疏通,冰蓝色的灵力并着金红色的灵力围绕着二人流动,润玉属水,旭凤属火,旭凤感到清凉的同时,润玉体内的温度也在急剧上升。
  旭凤睁开眼睛,看到润玉的脸近在咫尺,面容上挂着一层薄汗,觉得心跳漏了两拍,旭凤向来知道他这个兄长生了一副好相貌,淡眉如秋水,玉肌伴清风,即便是碧桃天上栽和露,亦不能与之相较,此时的润玉双眸微闭,旭凤想着那双眼睛睁开时里面会是何等的星辰璀璨,竟有些痴了。
  “二殿这是余毒进了脑子里吗?”略带清冷的声音响起,润玉收回灵力,转身下了榻,旭凤摸摸鼻子,有种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尴尬,他居然会对一个男人发痴,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他亲哥。
  “觅儿呢?”
  “她被叔父带去姻缘府了,兄长就这么关心她?”旭凤觉得,兄长,似乎已经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兄长了,他心里有别人了。
  “人是你我带回来的,自然要上心。”
  姻缘府
  丹朱还沉浸在锦觅的那句“救夫君”里不可自拔。
  “不不不,老夫绝不相信,老夫一直盼望着凤娃给老夫带回来个侄媳妇,可不是让他去给别人当媳妇啊!”
  “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,还能有假?”锦觅不开心了,身为一个果子,这点人格操守还是有的。
  “你亲眼看到的?你亲眼看到什么了?”
  “我看到凤凰把小鱼仙倌用铁链锁在床上,还问小鱼仙倌究竟有没有爱过他,小鱼仙倌自己都承认了,还安慰我说,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。”
  丹朱觉得自己有点飘,他怎么不知道凤娃还有这种爱好,小时候在红线里打滚,红线缠到脑子里去了?真是可怜了玉娃啊。
  “可,可他们,他们是兄弟啊,这是乱伦!”
  “伏羲大神和女娲娘娘还是兄妹呢,不照样在一起了。”
  丹朱:……老夫能说什么?能说他们错了吗?
  “仙人,既然你是掌管姻缘的仙人,那能不能送我两根红线啊?”锦觅讨好的凑到丹朱跟前,发挥她身为一颗葡萄撒娇卖萌的优势。
  “殿里有很多,你自己去拿吧,老夫要静一静……”
  “谢谢仙人!”锦觅欢呼一声,蹦蹦跳跳的进了正殿,锦觅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,如果她用红线绑住凤凰和小鱼仙倌,成全了他们,那以后灵力不是要多少有多少,肉肉,你有救了,等我。
  整个姻缘府正殿放眼望去,红彤彤的一片,锦觅抓起一把红线,觉得这些红线都太普通了,和批量制造似的,而且听凤凰的意思,这种劣质红线估计天界得人手一条,小鱼仙倌要绑就绑最好的,大殿中央浮着一颗光珠,锦觅伸手戳了戳,光珠瞬间破灭,空中悬浮着两根流光溢彩的红绳。
  “这个好看诶!”
  今夜天界落了雨,用不着布星挂夜,润玉带着魇兽来了星辉池,双腿一入水,瞬间化作巨大的龙尾,魇兽乖巧的蹲在一旁,润玉索性以手支头,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,细密的雨丝落入池中,泛起圈圈涟漪。
  腰间的玉牌自打从花界回来之后便什么动静都没了,不是没想过去洞庭湖寻娘亲,润玉有信心改变一切,只是这里终究是幻境,就算改变了过往,他日一朝梦醒,还是一场空。
  “扑通!”
  重物落水的声音惊醒了润玉,睁开眼睛往池中望去,锦觅正在水中扑腾,溅起一大片水花,星辉池中的水与别处不同,没有任何浮力可言,除了应龙,任何精灵入了星辉池,都得沉下去。
  润玉把锦觅提了上来,锦觅趴在地上咳个不停,葡萄皮都泡皱了,“谢谢你啊,小鱼仙倌,你们天界的伙食太好了,我才来了几天啊,就长胖了这么多。”
  “这星辉池中的水乃是弱水,别说觅儿,便是一片羽毛也是要沉下去的,觅儿下次千万当心,这星辉池,除了我,便没人来了,再掉下去可没人救你了。”
  锦觅不好意思的摸摸头,她能说她是看小鱼仙倌的尾巴看呆了,一不留神才掉下去的吗?明明不是第一次看了,可是真的比上一次好看啊,嘤。
  “觅儿找我何事啊?”
  对哦,她来找小鱼仙倌是有正事的,锦觅把红绳从怀里掏出来,献宝一般拿给润玉看。
  “小鱼仙倌,这个送你。”
  红线,从前也是一样,锦觅送了他一条红线,束缚了三人,绊了他一生。
  “觅儿的好意,润玉心领了,只不过润玉已有婚约在身,不能再收这条红线了。”
  在锦觅的心里,润玉婚约=水神长女=凤凰被捅=小鱼仙倌和凤凰悲剧=她的灵力没指望了。
  不收,那怎么行,她好不容易瞒过栖梧宫的守卫,潜入栖梧宫,把另外一根红绳绑在了凤凰的手上,还差点被那个守宫的燎原君发现,摔了个屁股墩,现在屁股还疼着呢。
  “小鱼仙倌!”锦觅一下子抱住润玉的双腿,扑坐在地上,“你们当神仙的不可以歧视我们当果子的,这可是人家生平第一次送人东西,你就收了吧,收了吧,收了吧……”一副你不收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。
  润玉被她闹得哭笑不得,“觅儿快起来,让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。”
  “你不收我就不起来,是你说的,这里除了你之外就没别人来了,你不收就是你夜神大殿看不起我们这些做果子的。”
  “好好好,我收下就是了。”
  “我给你系上。”锦觅美滋滋的拉过润玉手腕,把那条红绳在润玉腕上缠了好几圈,打了个漂亮的同心结。
  “小鱼仙倌,天色也不早了,我得回去了,凤凰那货都开始睡大头觉了,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  看着锦觅欢脱的背影,润玉笑着摇摇头,带着魇兽回璇玑宫了。
  锦觅刚到姻缘府门口,丹朱就扑了过来,一副恶虎扑食的架势,“转灵绳呢,你是不是把转灵绳拿走了?”
  “什么转灵绳啊?”力道之大险些把葡萄汁挤出来。
  “放在姻缘球里的,缠着金线的,很漂亮的两条红绳。”
  “哦,那个啊,是我拿走的。”
  “东西呢,东西呢?”
  “送人了。”
  “你送谁了?”丹朱简直要疯,他就一会儿没看住,就出了这么大篓子,“我送给小鱼仙倌和凤凰了,不就两条绳嘛,仙人你不要那么小气了。”
  “你说老夫小气?你知不知道那转灵绳是上古大神伏羲女娲的东西?那是他们飞升上清天的时候留下来的,鸿蒙初期的东西,哪是我两个侄子几千年的修为镇得住的啊!斗姆元君保佑,可千万别出事啊……”
  润玉这一觉睡得相当沉,他司夜挂星,昼伏夜出本是常事,昨夜不用司职,早早睡下了,想不到竟睡的这般沉。
  “殿下,您醒了,让了听伺候您起身吧。”
  抬眸望去,端着水盆站在他面前的人可不正是旭凤的贴身仙侍了听?他怎么会在这儿?
  “了听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  不对,怎么会是旭凤的声音?
  了听丝毫不知他家主子的壳子里已经换了芯子,“殿下真会说笑,了听不在这里,还能在哪里啊。”
  不对,不对,全都不对,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  “我有事,要马上出去一趟。”话音未落,人已经消失在了房内。
  “殿下,殿下,您还没洗脸呢。”了听完全被主子大清早这一出给弄懵了,什么重要的事啊,脸都来不及洗了,凤凰鸟可是一向最看重自己的外表了。
  润玉此时的心情完全可以用波涛汹涌来形容,他现在急需去确认一件事。
  走到留梓池畔的时候,桥对面飞过来一抹白影,端的是君子谦谦,温润如玉,看到他之后顿在了原地,良久,不确定的开口唤了声:“兄长?”
  
  
  葡萄闯祸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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