昙花——雪满头
昙花花语:短暂的永恒,一瞬间的灿烂。
本章内含生子,齐蹇古风向。
ps:执为国姓,执明继位之后,为了避讳国君的名姓,其余皇子皆改为母姓。
(一)
昏暗的大殿内,一点如豆的灯光摇曳着,微弱的光芒一跳一跳的,侍奉在一旁的小内侍昏昏欲睡,猛的一磕头,瞬间清醒过来,殿外响起了子时的梆子,思量了一番,大着胆子上前:“陛下,这殿里太暗了,要不要小的再去多点几盏灯来?”
玄色蟒袍的帝王合上面前的奏章,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,“不必。”执起笔,沾了墨,复又放下,“你去传孤的旨意,宣齐将军进宫。”
“回陛下的话,今夜恭王在府中设宴,齐将军受邀去了恭王府,此刻应当不在府内。”
“呵,孤怎么忘了,老三的事情,齐将军向来是最上心的了。”
“陛下息怒,陛下息怒。”小内侍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身体止不住的瑟瑟发抖。
执明瞥了他一眼,“起来吧,孤又没有怪你,去把其他的灯点上。”
小内侍如蒙大赦一般退了下去,恰好在殿门口遇到了太傅。
“慕容大人。”
抱着箫的红衣人微微颔首,快步走进殿内,“臣参见陛下,陛下万福金安。”
“慕容大人深夜入宫有事吗?”
“臣来,只是想提醒陛下一句,五年之约快到了。”
今夜的恭王府,火树银花,鱼龙一舞,绛红色的西域佳酿盛在晶莹剔透的琥珀杯中,泛起丝丝涟漪,蹇宾一身雪衣华服,银冠束发,端坐于主座之上。
“下官敬恭王一杯。”
“李大人客气了。”蹇宾不由得心中冷笑,恭王,这个恭字真是讽刺啊,父王,你是想让我一辈子对那个草包俯首称臣,恭谦礼让吗?休想!
酒过三巡,蹇宾以不胜酒力为由让众宾客自便,独自离席往寝居去了。
寝居内,白衣常服的少年已经坐在桌边等候,桌上摆着些精致的酒菜。
“阿蹇。”
“小齐不肯去前厅与人同饮,莫不是怕被有心人告到陛下那里,治你个心怀不轨之罪。”
“阿蹇,我不是……”齐之侃急慌慌的开口解释,蹇宾拍拍他的肩膀,“我当然知道小齐不是那样的人,我逗你呢,每年你都上当,今年也不例外。”
蹇宾走到穿衣镜前,脱去了沉重的华服,换了一件素白的家常旧衣,与齐之侃相对而坐。
“这是今年的香雪酒?”
“嗯,用去年存下的雪水和梅花瓣酿成的,这是今年开封的第一坛。”
纤细修长的手指抚过莹白的玉杯,蹇宾唇角勾起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意。
“小齐酿的酒自然是最好的,就是不知道我还能喝多久。”
“只要阿蹇想喝,我随时随地都可以为阿蹇酿酒。”
“呵。”蹇宾端起酒杯,仰头一饮而尽,些许酒液顺着脖颈流进了衣服里。
“陛下登基,有五年了吧。”
蹇宾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,齐之侃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,半分血色也无,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杯子。
“阿蹇……”良久,齐之侃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艰难的开口。
“别说话。”一根手指抚上了齐之侃的双唇,“今晚,我什么都不想听。”
帘勾放开,纱帐垂下,激烈的情事过后,看着在他怀中安然酣睡的蹇宾,齐之侃却是丝毫睡意也无,这种事他们早已做过许多次,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夜这般熬肝煎心,意乱情迷之际,蹇宾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,“小齐,我不指望你帮我,但是别阻止我。”
“我帮你。”
(二)
早朝过后,齐之侃正准备出宫,却被一个小内侍拦下了,“齐将军,陛下请您前往御书房一趟,说是有要事相商。”
齐之侃迟疑了一下,还是随小内侍前往御书房,御书房内,执明正在把玩一株掌上红珊瑚,看到齐之侃立于台阶下,挥了挥手,小内侍心领神会,退了出去。
“末将参见陛下。”
“不必多礼,齐将军,你入朝堂多久了?”
“七年。”
“七年,七年了,孤第一次见你还是在孤的登基大典上,你就站在老三的身边。其实说起来,如果不是因为孤乃嫡出,这个皇位还真轮不到孤来坐。” 执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踱到齐之侃身边。
“世间万物自有定数,陛下乃是命中注定的真龙天子。”齐之侃立如松柏,不卑不亢的回答道。
“你真的是那么想的?”
“末将自是忠于陛下的。”
“好,不愧是齐老将军的儿子,真是个不错的答案,齐将军记住自己的话,切忌污了齐家满门忠烈的清名。”不是忠于执明,只是忠于陛下,执明要的就是这个,其他的都不重要。
将桌上的红珊瑚放进一个雕花镶玉的木盒中,捧到齐之侃面前,“这珊瑚是波斯之前送来的贡品,可惜啊,太容易碎了,一个不留神就全毁了,孤也不是会爱惜精致之物的人,就赐给齐将军,望齐将军珍之。”
“末将谢陛下赏赐。”
出了宫门,刺目的阳光晃的让人睁不开眼,齐之侃却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冷意,宫墙拐角处停着一辆车驾,驾车的人是蹇宾的贴身小厮子澜。
“齐将军。”
望了子澜一眼,齐之侃掀开车帘进了马车,蹇宾正在闭目养神,听到动静,睁开眼,含笑唤了声“小齐。”
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
“等你啊,小齐今日好慢。”蹇宾眨眨眼睛,握住了齐之侃置于膝上的手。
“小齐的手怎么这么凉?”齐之侃自幼习武,气血比之普通人旺了许多,手掌的温度断不该这么凉。
“无事,阿蹇决定好了吗?” 齐之侃不由得握紧了袖中的木盒。
“自然,若非当初父王逼我在他病榻前发誓,五年之内不得起刀兵之乱,这王位早就是我的。”
“我手中现有精兵十万,上京的常驻兵马不过八万,况且朝阳门禁卫吴若彬,御林军统领林锦峥都是我的人,王位,执明是坐不下去的,这个你拿着。”
一卷布帛被塞到了齐之侃手中,“这是十万精兵的布防图,小齐,我信你。”
目送着蹇宾车驾的离去,衣袖掩盖下的手掌早已皮肉翻卷,鲜血淋漓,将白色的布帛染的鲜红。
阿蹇,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
(三)
夜色如墨,凉爽的晚风吹过城门,蹇宾握着缰绳,立于马上,远远看着打开的朝阳门,一切都如他计划中的那般,可是他心中却涌起强烈的不安。
“王爷,您怎么了?”副将楚珩见主子驻步不前,出声询问道。
“无事,进城。”蹇宾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,开弓没有回头箭,事到如今,他已经回不了头。
十万精兵被分为八支,分别从上京的四座城门中攻入,牵制住守城的八万大军和威晏,御林军统领林锦峥会在宫中接应他们,蹇宾如今身边带着的只有恭王府的五百精兵。
刚入城,城门突然被关上了,本来黑漆漆的城楼上霎时间灯火通明,说不清的弓箭从城楼上探出来,蓄势待发,威晏负手而立,侧脸被火把照的通明,居高临下的看着蹇宾。
“王爷,末将已经恭候您许久了。”
“王爷,咱们冲出去,属下定当誓死护着王爷突围。”楚珩握紧了身边的刀,只要蹇宾一句话,便可为之抛头颅,洒热血。
挥手制止了楚珩,蹇宾闭上双眸,大势已去,一子不慎,满盘皆输……
齐府祠堂。
风穿过弄常,梁上的灯笼被吹的摇摇晃晃,祠堂内忽明忽暗 。
齐之侃已经在祠堂跪了四个时辰,水米未进,他在等,等一个消息,“吱呀”一声,祠堂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。
“将军。”来的人是他在军中的斥候。
“将军……”斥候顿了顿,“恭王被擒,王城之乱已解,陛下传话下来,此次能够生擒恭王,将军……功不可没。”
“呵,呵呵,功不可没,功……”齐之侃看着自己的手,上面仿佛沾满了刺目的腥红,喉头涌上一阵腥甜,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,栽倒在地上。
“将军!”
蹇宾来过清河殿很多次,从他还是个孩童起,先王便经常唤他前来这里,抱着他,教他写字,读书,在赞叹他聪慧的同时,也惋惜为什么他不是正宫嫡出。
从那时起,小小的蹇宾便暗暗下定决心,他一定要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……
“三哥。”
执明没有将他五花大绑,也没有逼迫他下跪,只是淡淡地唤了他一声“三哥。” 就像他们儿时那般,没有陛下和恭王,只有三哥和四弟。
“成王败寇,我无话可说,要杀要剐,陛下随意。”
“后悔吗?”
“为何要后悔,执明,我是输了,可是我没有输给你。”
“也罢,看着我们往昔的兄弟情义上,我会给你一个痛快。”
蹇宾注视执明良久,勾了勾嘴角,“我在恭王府等着。”随即转身出了清河殿,白衣翩跹,如同即将羽化归去的谪仙。
“去齐府传孤的旨意。”
(四)
一只琉璃盏,两只白玉杯,说不尽几多相思愁,唯有泪尽肝肠断。
“想不到来送我最后一程的人是你。”蹇宾执起琉璃盏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,看到杯中绛红色的酒动作微微滞了一下。
“香雪酒埋到现在,才是饮的最佳时期,可惜,这壶酒只能本王一个人喝。”
对面的白衣少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齐之侃今日没有穿朝服,只是穿了一件纯白的束袖长衫,耳边的四条小辫子安静的垂下来,恍惚中依稀是初见的模样。
“香雪酒虽好,若是香气散了,终究一杯清水,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。”蹇宾端起酒杯,没有丝毫犹豫的一饮而尽 。
白玉做成的杯子掉在了地上,应声而碎,药效发作的极快,乌黑的血源源不断的从嘴中涌出,滴在白色的衣袍上,晕染出一大片。
“阿蹇!!!”
齐之侃将人抱入怀中,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,蹇宾躺在他的怀中,死死捂着腹部,眼中泛起盈盈水光,呼吸如同脱离了水中的鱼一般急促,已经不能言语。
“阿蹇……阿蹇……”
蹇宾抬起手,却又放下,口中的血越涌越多,眼前幻化出一片苍茫的白雪,涣散的神思飞向未知的地方。
那双潋滟多情的眼眸终是无力的阖上,头微微偏了一些,偎入他的怀中,齐之侃抱着蹇宾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,觉得胸膛中的心脏早已被人整颗剖出,一刀刀切成片,剁成丝,用油炸过之后奉到他面前。
这是他的心啊……
等在屋外的老内侍早已按耐不住,不顾齐之侃的命令强行闯了进来。
“齐将军,逆贼即已伏法,那老奴便回宫向陛下复命去了。”
对于老内侍的话,齐之侃恍若未闻,他只是认真的用衣袖帮蹇宾擦拭着嘴边的血迹,仿佛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,他的阿蹇最爱干净,一定不喜欢的。
“齐将军?”
“滚出去。”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如同被冰冻的刀剑,冷的老内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,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。
早就听说这齐将军和恭王关系暧昧,说齐将军早已是恭王的入幕之宾,如今看来,所言非虚啊,哼,将军又怎么样,还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,什么都能出卖,人都已经死了,又何必再去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,给谁看呢。
想到这里,老内侍摇摇头,独自回宫向执明复命去了。
血迹被擦拭的干干净净,蹇宾神色安详,仿佛睡着了一般,齐之侃用手指细细勾勒着爱人精致的眉目。
“阿蹇,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再看到我,可是我还是要跟着你。”
抓起桌上的琉璃盏,将剩余的残酒全部灌入了口中,五脏六腑霎时如同火烧一般,齐之侃用手捂住嘴,免的弄脏了蹇宾的衣服,黑色的血从指缝中淅淅沥沥的滴下……
窗外的翠竹在风中摇曳,风吹过竹叶的“簌簌”声仿佛为屋内的两人送上最后的挽歌。
一抹红影,静静地伫立在窗外……
《史记·明帝篇》中记载,黎明五年,恭王谋反,败北被擒,明帝念及骨肉亲情,赐其毒酒,保其全尸,留其封号,葬入皇陵。
世人皆感叹,明帝仁慈。
同年,镇国大将军齐之侃病逝。
生前如何,身后不过是史官留在史书上的寥寥几笔……
——《惊鸿·昙花篇》
(五)
临安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城,民风淳朴,山明水秀,距离小城不远的玉峰山上,新修了一座木屋。
院子里,阳光正好,一个白衣男子倚在梨树下看书,身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摇篮。
本来安安稳稳睡在摇篮里的小家伙突然大哭,一个白衣男子急忙放下手中的书卷,把小家伙抱了起来,轻轻拍打着后背。
“乖,不哭不哭。”
“他应该是饿了。”一个梳着小辫子的白衣少年端着一碗牛奶从厨房出来了。
“不是一个时辰前才喂过吗?”
“小孩子,总是饿的快,我爹说,我小时候,半个时辰就得喂一次呢。”
蹇宾不说话了,一手抱着孩子,一手用小勺去舀碗中的鲜奶,齐之侃取了挂在墙上的弓箭,出门打猎去了。
离木屋已经很远了,齐之侃叹了口气,如今已经很好了,他的阿蹇还好好的活着,这就够了,即使他此生都不会再原谅自己。
昏迷中发生了什么,齐之侃不知道,只是当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身处临安城外的一辆马车里了,身旁放着一个包袱,里面有一千两银票和一封信。
信是慕容离留下的,大致意思是他一直希望可以过隐居避世的生活,如今怕是不能了,请求他们两个代他去过这种生活。
他带着尚在昏迷中的蹇宾入城寻大夫,却意外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。
他们有孩子了!
幸好,孩子长的很好,没有受到那杯酒的影响,总算是给了蹇宾些许安慰。
晚饭是用齐之侃打来的鸽子炖的鸽子汤,每到用饭的时候,齐之侃都会将饭菜放到蹇宾房间里,他知道,蹇宾是不愿意见到他的。
这一日,阳光甚好,蹇宾抱着小家伙在院子里晒太阳,念书给他听,齐之侃在墙角处劈柴,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
谁会到这里来?
蹇宾把孩子抱回了屋里,齐之侃握紧了手中的宝剑,死死盯着大门口。
一个紫衣人冲了进来,嘴里还大喊“三哥三哥三哥……”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紧紧跟在后面。
“小六,公孙钤?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?”
来人正是蹇宾的六弟陵光,陵光的生父是个宫人,犯了错被先王赐死了,陵光成年后就被赶去了封地,多年不曾回过上京,公孙钤是丞相的门生,也是齐之侃的好友。
“三哥,三哥,原来你真的没死。”陵光扑上去抱住蹇宾不肯撒手,公孙钤冲齐之侃点点头,“是慕容告诉我们的,放心吧,除了我们,没有人知道你们还活着的事。”
陵光抱着胖乎乎的小侄子爱不释手,不停的捏小家伙的脸,直到把人捏的大哭,才慌里慌张的塞到蹇宾怀里。
“三哥,他叫什么名字啊?”
“名字?还没起。”
啊?陵光摸摸鼻尖,狐疑的看着蹇宾,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“三哥,你是不是还在生齐大哥的气啊?”
气他吗?得知齐之侃出卖自己的时候,大概是气的吧,只不过更多的是心死,冷静下来以后,再忆起往昔,蹇宾的心中是明白的,齐之侃不曾做错什么,他不只是蹇宾的小齐,还是齐家的当家人,身上担着几百条人命的家主,换了旁人,也不能比齐之侃做的更好。
想起这些日子来小齐的诚惶诚恐,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的不顺心,蹇宾垂下了眼捷。
“三哥……”陵光仔细斟酌着语言,“你早就知道你有孩子了吧,你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,我不知道你不告诉他是怕他为难还是担心他会阻止你,但是你现在的日子难道不比当初在上京舒坦百倍吗?”
时近端午,山中的天气越发闷热,蹇宾从睡梦中被热醒,翻了个身,却发现齐之侃倚在他的床头,已经睡着了,手里还拿着把扇子,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。
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,看到齐之侃眼眶下淡淡的青色,蹇宾心中一酸,难怪前几日虽然闷热,但也还睡的安稳,原来是这个傻子夜夜不睡觉给他打扇。
“三哥,对他好点吧,你有一丁点的不舒坦,他都会觉得是他的错。”
“是他不肯主动和我说话。”
“我敢保证,如果你不主动理他,他这辈子都不敢主动理你。”
脑海中回想起白日里和陵光的对话,小声的唤道“小齐,小齐,小齐醒醒。”
齐之侃从睡梦中惊醒,慌忙坐起身,“对不起,把你吵醒了。”
“是我把你吵醒了,上来睡吧。”蹇宾往里挪了挪,移出半张床,齐之侃犹豫了一下,还是脱了鞋,上床躺好。
“孩子也有三个月大了,该起个名字了吧。”
“阿蹇来起吧。”
“你觉得泽字如何?”
“嗯,蹇泽,好名字。”
“姓蹇吗?你忘了,蹇宾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
本是一句无心之话,齐之侃却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,低着头,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我不想听你和我说对不起。”蹇宾也坐了起来,双手按住齐之侃的肩头,“我只问你一个问题,为什么要跟我一块死?”
为什么不呢?难道要他活着,留在上京,享受着用爱人和孩子的血换来的荣华富贵,那和万世炼狱又有什么分别。
“齐之侃能给你的,除了一颗心,就只有这条命了。”
大概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,蹇宾觉得自己变得脆弱了,过去日日在刀光剑影里摸爬,不知受过多少伤,流过多少血,也不觉得有什么,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心头像堵了块棉花,沉甸甸的发紧。
“傻瓜……”
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,照映在两个逐渐重叠的身影之上……
恨君不似江楼月,南北东西,南北东西,只有相随无别离。
明天要考试……写这个的时候我一直在想,如果是仲方方土仪,他会怎么选,这是双白,双白,双白,不是mapo哦,我的小旗子还没有倒。
执明唱起了歌:将军被带走,朕的江山谁来守~
威将军:还有我啊!
执明:滚……
然后威将军就造反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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